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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霜身死,言言受到极大打击,他娶了言言,可以朝朝夕夕看见她疯癫的面容。白琅被扔下河,至今都有点恐水,他非要到走到她面前,关怀她,顺便剖出恐惧的根源。白嬛继承扶夜峰,四面楚歌,岌岌可危,他坚持一年年去探望云华元君,欣赏白嬛挣扎的样子。

这种心态已经不是普通的“善恶”可以评判的,白琅觉得它是一种超乎善恶的游戏性享乐。她不害怕坏人,却很怕这种连善恶都看不见的局外人。

几日后,言言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白琅这几天都跟她住一起,对她的一些行为细节很了解,一般她坐立不安都是因为感觉到了威胁。

“怎么了?”白琅扶着她的肩,轻声叫她名字安抚她,“言言?”

“火……”言言揪紧她的衣服,“火在烧,黑色的火。”

她忽然哭起来,不知道是回忆起什么。

白言霜与夜行天一战,剑光与黑焰各占半边天,言言是记起来了一点吧。白琅其实也记得一点,走过劫缘大阵,走马观花看自己平生时,这副画面还出现在了最前头。只不过那时候白琅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夜行天与折流对峙,现在回想起才知道那是白言霜的剑光。

白琅心尖都是疼的,只能抱一抱言言:“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还在……烧啊!”言言大声哭着,忽然挣脱白琅冲了出去。

白琅拉不住她,只能取镜寻踪,努力施展身法跟上。

言言是往白言霜陨落之地去的,红衣蹁跹如蝶,步步踏着剑光。一步一碎,一步一成,散落的剑影如同万千红叶,小镇上的修道者纷纷抬头仰望,只见得另一道御剑急追的影子。

白琅御剑也只跑得比双脚快一点,几息之内言言就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