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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出现的是煌川道场的长老,他说,你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白琅道:“天父地母也不错。”

于是他消散了。

然后她又看见传法长老,她在这人面前跪了一整天。周围无数弟子来来往往,指指点点,她长跪不起,眼睛盯住传法长老,告诉他——“我想入外门修道”。最后长老勉强答应了。

白琅笑了笑,冲这个心障弯腰行礼,只道一声:“谢谢。”

长老俯身回礼,也消散了。

她再往前,隐约看见那个沉睡的自己眼睫微颤,似乎在挣扎着想要苏醒。这时候又出现了另一个传法弟子,拿着她的年末考核结果说,你天赋甚是平庸,如果实在跟不上,就算了罢。

白琅苦笑一下:“我知道自己天赋平庸,但还是想试试,等我把前路走尽,你再来劝我放弃吧。”

传法弟子点头,将年末考核的结果一页页撕掉,最后消散不见。

白琅快步跑向自己,在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她侧头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既有少年的清爽又有青年的硬朗,手指上还覆盖着常年执剑磨出的薄茧。

太熟悉了。

这双手抱过她近十年,教她握过剑,写过符,掐过诀;也为她放过风筝,缝过衣衫,擦过眼泪。手的主人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她最想念却又最不敢见的人。

他不像其他心障那样同她讲话,而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将她拉紧,阻止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