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家亲阿布都同意了,旁人再是不满,闹出来也不免难看。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多半的蒙古王公还是要脸的。

要脸的人,就好对付。不怕假君子,只怕坦荡荡的真小人。

娜仁心里将这些都寻思得明白了,微微放下心,才拿起礼单翻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为了这个女儿,和塔真是出了血本了,各样纱罗绸缎自不必提,还有珠玉首饰、书画瓷器,真是……普通富户给姑娘预备的嫁妆也不过如此了。

娜仁是不好意思收人家这样厚的礼的,叮嘱福宽只留下几样有趣特别的,并些料子取用,其余的仍用大板箱封住,福宽虽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按照她的安排去做了。

和塔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打乱了娜仁本来的预备,却也叫她行事方便不少。

下晌,娜仁召见琴德木尼入宫,小姑娘穿了身艳红金丝刺绣的蒙古袍子,发辫上穿插着点缀珍珠的红丝带,跟在宫人身后走进来,大眼睛带着好奇四下打量着,做得坦坦荡荡,又如来到生处的小鹿一般懵懵懂懂,并不叫人厌烦。

“琴德木尼给您请安。”小姑娘礼数周到,想来是特意练过的,见娜仁态度和蔼,便自来熟地喊娜仁做:阿布格额格其,是蒙语中‘姑姑’的意思。

论起辈分算,娜仁可不就是她的姑姑,同样,早亡的那位先帝悼妃,也是她的姑姑,不过比起娜仁这隔了几房的,那位悼妃的父亲是先达尔罕王满珠习礼,也就是这小姑娘的祖父,二人才是嫡亲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