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福晋胸怀大义啊!”康熙感慨道,又问:“天冷,怎么没坐暖轿出来?”

娜仁笑道:“用过晚膳才来,走走也算消食了。”

康熙不大赞同,“还是要好生保养身子才是……”

闲话几句,三人别过,娜仁与清梨仍往太福晋那里去了。

而后日日如此,唯有三十这日,娜仁陪着太皇太后为先帝诵经,却听人急急忙忙地通传:“石太福晋薨了!”

娜仁只觉“嗡”的一下子,脑袋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便觉着脸上冰凉凉的,也顾不得取帕子,只用袖口匆匆抹了泪珠,向太皇太后一欠身:“娜仁去了。”

“去吧,也代我送她一程。”太皇太后亦有几分悲切,目送娜仁出了小佛堂,却又回到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口诵《往生咒》,佛堂内檀香气浓,太皇太后不知不觉落下两滴泪来,七七四十九遍诵罢后,长长一叹。

娜仁赶到宁寿宫时,石嬷嬷已领着愿尔为太福晋装裹毕,太后、太妃们都来看过,见她急匆匆地来,太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进去看看吧。”

她用帕子拭了拭眼泪,领着众人离去了。

此时皇后还没赶到,娜仁站在门前竟有几分踌躇。

还是清梨从里头走出来,面上除了悲伤,竟还有几分释然。她冲着娜仁微微一笑,笑容浅淡,却是如春雨初止时的梨花一般,清雅如碎玉落珠,轻声道:“进来吧,太福晋说,没让你看见她走的时候,极好。若见你哭了,只怕她黄泉路上也不安心。”

“师父!”娜仁终于忍不住,快步奔入内殿,扑在床榻前痛哭出声,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打湿了床褥,石嬷嬷领着愿尔缓缓跪下,向她磕了个头,“慧妃主,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