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响起一道颇为无奈又满含怨念的骂声。
武德营毕竟只有三百多人,拖欠的七成辎重听起来很多,但对于漳州左卫这种五千多人的满编卫所来讲,不过是小菜一碟。
交付的双方心里都很急切,交付辎重的过程自然也十分顺利。
刘秉忠足额足数的补齐了拖欠的辎重,而作为武德营唯一识数认字的沈轩也非常的光棍,大手一挥不必查验了。
辎重装上大车,武德营士卒兴高采烈的满载而归。
原本已经做好被对方倒打一耙,咬下来一块肉的刘秉忠,不敢置信的目送沈轩、于秀娥二人策马离去。
这就…完事了?不多要点也就算了,连清点都省了?
难道…是想要过段时间再来这么一出?
刘秉忠想到这里面色大变。
装作若无其事的沈轩和还未从懵逼状态里清醒过来的于秀娥朝大营出口行去。
“你…”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保持平静,出去再和你解释!”
走到大营门口时,一个背着布包的老者低着头从外往里走,口中念念有词,也没看前面的路,径直朝着沈轩骑乘的大马撞了过来。
沈轩见状连忙一勒缰绳,将马匹停住,同时喊了一声。
“老先生看路!”
老者闻言抬头,正好与大马来个对脸,顿时吓了一跳,惊恐的朝后蹬蹬蹬连退数步。
止住身形后这才缓过神来,对着沈轩歉意抱拳。
沈轩也在马上拱手回礼,而后一夹马腹,策马走出大营。
一行车马走出一段路程后,沈轩一直高高挺起的胸膛和头颅立刻委顿下去,声音有些嘶哑的对所有人喊道。
“想活命的就跑起来,跑起来!”
大营里差一点跟沈轩的大马来个亲密接触的老者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眺望沈轩已经远去的身影,眼神有些疑惑,口中喃喃道。
“是他?”
“何老先生在说谁?”
一直将武德营送到大营门口的刘秉忠就站在老者身后,闻言出声询问道。
“哦…是刘曹事啊,你这是要去哪啊?”
“呵呵,替指挥使大人送客。何老先生似乎认识哪里的人?”
刘秉忠指着远去的武德营众人的身影问道。
“额…骑大马的那个青衫年轻人好像是见过,但…不应该啊,他现在应该还在伤兵营才对啊!”
刘秉忠目光一滞,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臂颤声问道。
“何老先生且详细说来!”
……
一刻钟后,中军主帐内。
“啪!”
命运凄惨的案几也不知招谁惹谁了,被拍打的木屑激飞,眼看着便要报废了。
“该死…该死…竖子欺我…竖子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