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朝双手捧起季华鸢的头,认真地盯着他乌黑的眼,一字一字道:“十四号。”
屋里一时间很静,外面的海棠树沙沙地响。有一瞬间,季华鸢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听,可是下一瞬,他又意识到这都是真的。季华鸢抬头看着北堂朝,音线中有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可是,为什么……”
北堂朝握住他的双肩,说道:“这是翟墨和四个武师商量过后的决定,因为你轻功好,因为你性子够稳,因为我们多年以来足够默契。当然,也因为——”北堂朝握起季华鸢的手,放在唇边,轻声道:“因为我想要你。我想要西南开战之时,一身盔甲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可是……”季华鸢有些呆住了,他怔怔地道:“可是我曾经与晏存继有私jiao,东门怎么可能容忍……”
“东门不能容忍,但是我能。”北堂朝wen着季华鸢的指尖,低声细语:“东门,是我的。”
季华鸢怔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的血气激荡滔天,可他面上,却是做不出一丝表情。北堂朝低叹一声,将他揽在怀里:“就算作我的——赔罪。为当日的误会,为当日过失的欺辱,向你赔罪。华鸢,若当真有那么一天,你愿意和我并肩作战吗?”
季华鸢没有回答,他想说话,可是话还没出口,自己就先感受到了自己的颤抖。他反身,死死地抱住北堂朝。北堂朝这才松下一口气,笑容宽和,他拍着季华鸢的背,声音低沉却让人心安:“本来想等你忙完晏存继这阵子再告诉你,既然赶上了,就一起去东门吧。”
季华鸢在他怀中点头,还是说不出话来。北堂朝想了想,又道:“只是,我选了你做影卫,感情是感情,规矩是规矩,你日后怕是还要参加训练,会很苦。我,不能徇私。毕竟,这也是关系战场上生死存亡的大事。”
季华鸢从他怀中挣出来,看着北堂朝的眼,轻且坚定地道:“北堂朝,我可以。”
北堂朝看着他,用征询的目光。
季华鸢低头轻轻一笑。两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以最毋庸置疑的姿态站在北堂朝身边,让云寄、让所有鸠占鹊巢的人知道——这两年,不是苦难,而是他季华鸢脱胎换骨,浴火重生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