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上前伺候北堂朝换下朝服,随口问道:“皇上要用东门?”
北堂朝低下头看云寄专心为自己系扣子的侧脸,颧骨到下巴的那一条线很紧。他伸出自己的手覆上云寄的,顺势拉开他,柔声道:“早就说过了,你不用做这些。”
云寄低头淡笑,继续为北堂朝系上领口最后一枚扣子,轻声道:“只是一些小事,不累人,反而让我觉得很开心。”说着他又细细地为北堂朝掸去衣衫上的褶皱,道:“那么,皇上这是要动真的了?”
北堂朝看着眼前人如云的黑发,却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兄的意思,谁也参不透。眼下还有好些事要处理,晚膳你自己用吧。”
云寄低头小声应了,便不再言语。北堂朝叹一口气:“早上吩咐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白玉水鸭,天冷,该多吃些滋补的。你精通医术药膳,这些就不用本王絮叨了。”说着捧起云寄的脸庞,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wen,便转身大步离开。
云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怔忡间又见庭院里秋海棠树上一朵海棠花突地散了花瓣,扑簌簌飘落,心中暗道:帝都的秋,来得好快。
帝都今年确实比往年入秋要早,北堂朝沿着红木画廊一路步行到主院书房,见了一路落花落叶,再加上天阴风寒,只觉得肺底都似有凉气在向上拱。下人早就煮好了云寄为他配的川贝生姜暖心茶,北堂朝捧在手里,看着热气袅袅升起,却也不喝,只是坐在那里,望着窗外愈发泛黄的花叶,似是出了神。
“王爷。”翟墨在门外通报。
“进来。”北堂朝回过神,将茶盏推到一边,看着走进来的翟墨,转眼间又恢复了往日里威严的神态:“最近东门事务繁杂,但有件事你要格外留心去办。”
“是,属下听王爷吩咐。”翟墨笔直地立在桌前,张肩拔背,像是一把刀,本应气势尽露的姿态,却是说不出的恭顺和服从。
北堂朝抽出两张纸放在桌上:“皇兄要从东门调人组建风营,是早就知会过的事。眼看又快到年底,西亭扰边愈加频繁。这一次,我们要从根上挖除边患,风营,也应该开始准备了。”
“属下明白。风营经过六个月的筛选,现只留下三百人,人人都是精英。”翟墨拱手,神色间颇具信心:“分编成十支小队,更便于隐藏,更利于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