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杜若看到了他在主人目光所未能及之处的那双眼。
那绝不是一具傀儡该有的眼神。
杜若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害怕。
那种眼神她曾经见过,是江寥看着她、又仿佛是透过她看别人时的眼神,温柔而哀伤,仿佛天下间唯有眼前人能入得了心。
心?
傀儡怎会有心?傀儡不该有心。
杜若不懂什么是活人的感情。
她只知道江寥每每用这般眼神看向自己时,那种不愉快的情绪只会比平日里更明显、且无法控制。
傀儡就是傀儡,不该懂的就不能懂。
禁区的存在自有其道理,活人和傀儡之间不可能有未来。
五年前她如是认定,五年后仍旧不改初心。
杜若并未在十二年前追随主人江寥殉葬,她存在的意义只剩下了一个——将江离抚养成人,助她报仇。
其他的一概不管,什么感情、道德、伦理,这些本便不是傀儡需要了解或遵守的东西,只有活人才会在意。
是以,当赫敬定挥剑而来时,杜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战傀本便如此,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不计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