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嗓音被江寥做成了和万里霜一模一样的温柔,但她委实和这词不搭,再柔和,她用起来也泛着一股子尸体般的腐朽。
江离神色一变,平生第一次对杜若动手——打了她一巴掌。
杜若松了手,静静地看着江离打人却活活将自己打痛的窘态,眼神极静:“痛么?”
江离耸了耸肩,另一只手轻松地将脱臼的骨头给正了位,即便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也不曾流露出丝毫的脆弱与痛苦。
“你居然有脸问……言归正传,找我干啥?你一贯不喜欢活人的气味,平日离人群有多远躲多远,怎么今天想着出来了?”
杜若如一潭死水,说话做事皆毫无生气,仿佛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活死人。
“为了不让任何人阻拦你。”
江离心觉不妙,却故作无谓:“区区男人,不至于将我迷得神魂颠倒,你未免太瞧不起家主的自制力。和他混在一起只是想借此折断狗皇帝的左膀右臂而已,没别的。”
她是在有意地为赫敬定开脱。
“三日后离开琅城,”杜若没有和她商量,径直断言道:“否则我便杀了他。”
江离怒极反笑,额角切实地爆出了青筋,牙关也咬得死紧:“凭什么?”
杜若逼近她,一字一句道:“教导你走向正途,是主人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江离恨不得给她一拳。
狗屁的正途,没见过她这么教孩子的。
“我只进言至此,听不听由你,”杜若毫不留恋地走到已然死透了的尸体旁,拔出了自己的青铜长刀,道:“杀不杀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