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除夕越发近了,每到此时总是各地叛军最易造势的关键时机。
各处关隘防备力量要比往日松懈不少,即便严加训斥也没有太大作用,毕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赫敬定倒腾着存货中的铁块铜片,这些本该属于自己身体内一部分的东西,拿在手上却既熟悉又陌生。
“我到底是谁?”
他额旁的长发挡住了侧脸,昏暗而阴冷的地下库房内见不到一丝阳光,外面热闹非凡的爆竹声和喧闹声也几乎不会传入这里。
实在是……过于冷寂了。
陛下只会挂念直系亲眷,而他空有个镇远王的封号与皇族“赫”姓,实则不过是个在不死峰山脚下醒来时浑浑噩噩不知来处、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陛下因而被赏识重用的……傀儡而已。
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走。
大概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而他本便没有所谓的“生”与“死”。
是那孩子的出现,让被乌云掩住的天透射进了一缕明媚的阳光,可她要走,区区死物的傀儡……又怎能阻拦她未来的光明前途?
吱呀——
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待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不远处时,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礼,道:“王爷,探子来报,襄王将于十日后在琅城东南处纵火,意欲借此强袭。”
赫敬定本该流光溢彩的双瞳却一片灰暗,毫无色泽,仿佛一片死湖,只有平静与冷漠,再无其他情绪,公事公办:“查。”
“以往兵力多部署西部,少有着眼于东南。此处甚是偏僻,人迹罕至,多为贫民住所和菜市,唯一特别的……便是彩云间了。”白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