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已在屋外久候多时了,奴婢这便喊他进来。”
大山的手臂被那群兔崽子给伤了一块,她正愁囊中羞涩、没钱买好铁,这镇远王便自己送上了门来。
痴迷偃师之技的实权王爷即便对衣食住行不上心,材料却必然会搜集天下间最好的。
“铜雀不能给,值钱的就剩一只机关鼠了,找他换了好铁的话,酒怎么办……”
江离郁闷地掏了又掏,实在找不到别的东西,只得垂头丧气道:“分文不出、偷人家东西,岂非败坏家风?”
老爹和老娘在地下八成会气得再死一回。
要么没酒,要么没脸,只能任选其一。
“脸,没了下辈子还可以再长。”江离一本正经地叉了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酒,一天不喝我死都不甘心!”
大山不会说话,什么主意也提不出来,哪怕归根结底是江离故意不给他装发声器官,还是要戳他下解气,拄着竹棍哒哒地出了房门。
嘴上是这么说,但该给还是要给,不然丢人现眼至极。
雪已然停了,空气中的冷风无比湿润,带着些许蘼芜的香气。
江离的“乞丐服”在她睡得昏昏沉沉时被婢女给换了,如今是一身虽不华贵艳丽、但手感极佳的素雅青衣,鹅羽的丝绒,轻盈又温暖。
少女伫立于院中的松柏下,乌缎的长发顺如丝绸,面容澄净如玉,睫毛又长又卷,微风抚过,树上的雪尘簌簌落在身上,雪团似的。
“如雪……如雪!娘就知道你不会丢下爹娘的,咱找最好的大夫,哪怕砸锅卖铁也治!”
女人的呼喊声传入她耳中,惊喜中带着一丝哭腔,犹如在绝望中寻到了唯一的期冀,奋不顾身地朝江离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