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有些呆呆地立在原地,整个人犹如一座木雕。
直到酒盅滚落到她脚边,这才陡然惊醒,随即只见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在场上千人更是被元帝这一声震怒吓得齐齐起身跪拜,齐齐惊呼:“陛下息怒!”
就连太子也从他的坐席上立马站了起来了,他连连劝说道:“父皇息怒,齐光……齐光头回入宫,不知礼数,实乃无意冲撞父皇,还望父皇——”
然而太子话还没说完,却见元帝广袖一挥,他压根未曾理会太子,只冷冷盯着方修远,冷笑一声道:“没曾想,竟还是个情种。”
众人皆以为元帝会雷霆大怒,然话音一落,说到这里,却见元帝语气骤然一缓,只淡淡道:“朕素来乐意成全有情人,可君无戏言,朕赐婚的话已然道出,朕既以允诺端阳这门婚事,便绝无收回成命的可能,自古忠孝难两全,忠义与前途亦是难两全,今日,这道旨就摆在你面前,接或不接全在你,朕不逼你,接,你便可迎娶郡主前途一步登天,不接,那便按照我大俞律例,朕治你一个抗旨不尊——”
说到这里,元帝只将双眼微微一眯,只一动不动的盯着方修远,道:“朕再问你一遍,这旨你接是不接?”
抗旨不尊,按律当斩!
元帝话音一落,整个大殿再次肃静一片,所有的目光再次齐齐落到了方修远头上。
方修远此时挺直着背脊跪在大殿上,自始至终,脊背未曾弯曲,从身后看去,纵使跪着,依旧霁月清风,拥百折不挠的青翠之姿。
这不止是接不接旨的较量,更是生与死的选择。
然而由始至终,只见殿上那人双眼未曾眨过一下,却只缓缓偏头,朝着对面方静姝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看去,方静姝瞬间红了眼,方静姝拧紧了帕子,咬紧了唇瓣,似想要劝阻,然还不待她劝阻,便见方修远嗖地一下将脸转了过去,只一字一句几乎毫不犹豫回道:“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