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秀很努力,坐在灶前烧锅时, 就拿小棍子划拉着。晚上也不闲着,哄了娃娃就开始背书,可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章小叶怕娘提笔忘字,就说:“娘,您给爹写信啊。”
“好。”陈水秀拿出稿纸,拧开钢笔帽儿,端坐在窗前写起信来。
她手里握的钢笔,是长青送给她的,说:“秀儿,咱俩儿一起进步”。平日里,她舍不得用,只有写信时才拿出来。
这会儿农村还很落后,使钢笔的没几个。
章小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除了工作组的同志,就是学校老师,还有丁大叔和英子姑姑。其他人要么用毛笔,要么用烧过的树枝当炭笔划拉着。学校里的娃娃使得铅笔和本子,都是发的,没让家里掏钱。
想想也是,即便这么穷,国家对教育却很重视,甚至勒着裤腰带也要把文化搞上去。
天冷了,章小叶照例要熏屋子。
她隔几天就烧一把艾草,屋里屋外都透着一股艾香味儿。
这还不算,她跟长河采集了野生艾草,风干后放置了一年,成了陈年熟艾。熟艾捣碎后去掉杂质,绒绒的,俗称“艾绒”。“艾绒”搓在一起压一下,就制成了艾柱。她燃了艾柱,给娘灸一灸(jiu)脖子、手腕,预防感冒。
江玉梅见了,也尝试了一下。觉得效果好,就跟公爹说了。
“爹,您也灸一灸,弄个两三回,膝盖就不疼了……”
章怀良今年五十四,身体不错,可长年干活膝关节难免受损,见了寒气就疼。这属于老年病,他这个年纪的一个都跑不掉,听说灸一灸能止疼,就说:“小叶子,来,让爷爷也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