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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娘心气儿高,每天都练毛笔字,还把姥爷的线装书翻出来,一字一句念给她听。有时,她觉得娘去做个教员,自己养活自己也挺好。可这是农村,女子抛头露面会惹来闲话。再说,镇子上都是念私塾的,连个学校都没有。

就这样拖拖拉拉扯了一年多,终于迎来了解放。

她鼓动娘走出家门,参加妇救会工作。娘识字儿,可派上用场了。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儿,大舅(也就是大伯)回来了,说了好些部队上的事儿,还提到了章连长。她灵机一动,不如给娘找个部队上的?可没想到出师未捷,还得继续努力。

岳建华东张西望,恨不得从医院里抓个现成的。

迎面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青年医生,就盯着人家看。林医生见那个戴着红绒线帽子的小姑娘仰着小脸盯着他,就抿着嘴笑了笑。

岳建华扯着娘的手,说:“娘,去打听一下章叔叔的病情。”岳淑珍犹豫了一下,就鼓起勇气追上去。

“大夫,章同志的伤咋样了?”

“章同志?哪个章同志啊?”

“就是那个胸口缠着白布,伤得挺重的。”

“哦,你是说章长青同志啊?已经脱离危险了。”

“喔,那俺就放心了。”岳淑珍抚着胸口。

“哎,你是章长青同志的家属?”

“哦,不是。” 岳淑珍面色微红。

林医生也未在意,匆匆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