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烬稳稳扶住她,低头看她,轻声道:“忽然不舒服么?”语气中满是关切,甚至还有一丝忧心焦急。

姜妙戈伏在他怀中,一时没有动弹,一半是惊悸一半是虚弱。

她有武力,也杀过人,但从不曾虐杀。

方才那短短一瞬,她所见到的,雍池之死,已经远远超出了虐杀的范畴。她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玄烬那一夜的做法。

魔尊化身,到底与魔尊并无甚分别。

玄烬忽然将她打横抱起,不容辩驳道:“底下气闷,朕送你出去。”

姜妙戈在他臂弯间,只觉无穷寒意。她伸出的手指,一路划过潮湿的石壁,便次第看过那一夜少年是如何化身恶鬼,残忍戏谑得捏爆了雍池、季白、姚紫与嬴山君的心脏……

太过的血腥与恶意,叫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眼前忽然大亮,是少年抱着她离开了地牢。

姜妙戈觉得头晕眼胀,伏在少年怀中,嗅到他身上的气息——竟然如上一个幻境中一样,是馥郁清新的花香。她整个人非常撕裂,在少年怀中,一忽儿像是在烂漫的春日,一忽儿又嗅到浓重血腥气像是置身乱坟岗。

“怎么忽然安静了?”玄烬抱着她,一路来到寝宫之中,在临窗的玫瑰椅上放她坐下来,又亲自打水来,用湿帕子给她擦手指。

她手指上染了方才石壁上的污垢。

玄烬垂眸,见女孩呆呆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乖巧由他侍弄,忽然轻轻一笑,道:“妙戈若是一直这样乖,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