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眼前一闪,沈令低头,看到灿灿手里拿着字牌怼到他眼前。上面一个字“睡。”
沈令愣住,看向灿灿,灿灿用力点头,指指叶骁,再指指牌子,再用力点头。
沈令浑身脱力,整个人软了下来,凤鸣一杵,勉强撑住身形,抖着手在他鼻下一探,又摸了摸他的颈侧——太好了,太好了,他只是睡了。他没事,他活着,他只是睡了——
沈令意识还有些飘忽,过了一瞬,他终于有力气动,小心翼翼从灿灿手中接过叶骁,把他轻轻拢在怀中。
这瞬间,对他而言,谁生谁死,谁胜谁负他全不在乎。他只在乎怀里这个沉沉睡去的人。
他心想,三郎要是困了,那就让他好好睡,天塌下来也等他睡醒了再说。
他似是有些痴了,对周遭一切全不在意,门外有匪徒闯入,灿灿自他身旁急掠而出,他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只挑剔地四下打量,看屋内还有哪处干净。
最后他在主位的豹皮褥子上坐下,把叶骁拢住,让他舒舒服服靠着自己睡,又怕血腥气扰了他,拿一方丝巾微微笼了口鼻。
把他假发摘掉,脸上的胭脂和血污小心抹了,撕破的外衫褪去换成他的外套,沈令有条不紊地慢慢动作,灿灿已和残匪交上手,金铁声中惨叫连连,他往门边瞥了一眼,慢慢地皱了皱眉:好吵。三郎会被吵醒。
他一手轻轻掩了叶骁的耳朵,一手随意提起地上一个东西,手腕一转,猛然一掷,只听两声惨叫,两名试图杀进来的土匪被一柄长刀钉在了一处!
然后沈令刻意放低的声音如同冰水,流过在场所有人的耳畔,让人脊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