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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向沈令。沈令只在心里想,这回大概真的不得好死了罢。只希望叶骁多少留他个囫囵尸体——不过也无所谓,他是个阉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全尸可言。

他从叶骁身侧走出,跪在他身前,额头抵上冰凉金砖。

这是他第二次跪在叶骁身前。

他朗声道,“罪奴沈令谢殿下抬爱,愿为殿下执鞭坠镫,效犬马之劳。”

怕什么呢,不过一死。

当晚,沈令被移出罪奴地牢,单独关到一幢独院。他数着日子,三天之后,黄道吉日,天朗日清,他等到了宫里的司刑。

按照旧例,他这种进献给宗主国的罪奴,应该“受刑赐药,以遏凶性”,果不其然,来了。

这司刑是鲁王的人,鲁王当年和废太子争位,败得一塌糊涂,沈令是废太子的心腹,自然便是司刑的死敌。

一身官服的白胖太监捏着把公鸭嗓子虚模假样地道,沈大人,有请啦!

司刑给他定的刑是挑断四肢筋络,说这样既能压他凶性,又不妨害贵人享乐。

他被架上刑台,司刑笑容满面、慢条斯理地挑出了他右手的手筋——银刀从肉里把雪白的筋挑出来,刀尖顶在筋膜上,嗤的一声,破开一个孔左右一滑,他手筋断了的时候,叶骁来了。

塑月秦王单手提着袍角,姿态闲雅地走了进来。地牢昏暗,油灯斑驳,他俊美面孔随之明暗沉浮,却越发衬出他一种凉薄多情。

他生得可真好,沈令想,这样一个人,滥杀无辜、残忍嗜血,居然生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