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会泉听完他的想法,只抬眼静静扫他一眼,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不过只要崖会泉没出声反对,没有摆脸色,沃修一律将这人的反应按默认处理。

他对此驾轻就熟。

沃修那时就也绝对料想不到,多年以后,有这么一天,他会呆在崖会泉的浴室里,听着淋浴间那头大水压花洒制造的哗啦啦水声,周身缭绕着打淋浴区域弥漫过来的迷蒙雾气,像一位年纪轻轻就意图跳出红尘,在对镜参禅地“少年僧猫”一样。

他意图跳出的就是不远处洗着澡的那位先生打造的“浴室红尘”。

参的是自己的人生与猫生,在反省与悔过。

人,到底是为什么,竟能同时做到被不同阶段的自己联手坑?

这就是所谓人终有一天会为少不更事的轻狂发言而付出代价,不是不报,只是时候你预想不到吗?

原来从前认为见惯不怪的事物也是真会拥有魔力,沃修发现想像过去一样保持波澜不惊实在很难。

好在洗澡这方面,就算崖会泉如今跟过去相比洗澡时间稍有延长,似乎逐渐喜欢上了在自家浴室多冲一会热水的放松感,但总的来说,他仍然能算一个“高效派”,不会在浴室耗费上太长时间。

淋浴间里的花洒被关上时,沃修松了口气,根据记忆,这是他马上可以准备出门,脱离这温度疑似有些过高的地方的标志。

然而崖会泉在淋浴间里喊猫了。

“黎旦旦。”人在只有一人一猫的浴室里也要叫猫全名,简直有种他在点卯的既视感,他说,“毛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