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内传来细微的火盆燃烧的动静,雪越下越大,一片夜色笼罩下,屋子里竟多出几分沉闷的感觉。
江晏迟就这么抱着他,说:“你很喜欢他,是不是。那他呢,他也很很喜欢你吗。”那无声寂静的声音下,似乎暗藏着楚歇捉摸不透的情绪,“有多喜欢,嗯?”
江晏迟干涩地笑了一声,带着些鼻音,在他耳边呢喃:“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吗。”
喉咙间像是卡住一般,楚歇的心脏狠狠一动。
“阿歇。”江晏迟近在耳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带着些许轻颤却温柔至极,呼气刮着他的耳廓,扫出一片微红,“我认了。”
“我争不来,这一次,我真的认了。”
楚歇感受到那人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暖和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自他手掌从背脊处透入,像要熨热他的五脏六腑似的。
除了那一处,身上哪儿哪儿都透着寒意。
可江晏迟却松了手。
那只手一寸寸从背脊处滑落,最后扶着楚歇的肩膀。
扶着他倚靠在枕头上,垂下头,轻吻过他的眉心,“我这一生,再也无法和我所爱之人白头偕老了。”
“但你可以。”
像是一下被抽光所有的力气,楚歇眼睫轻轻一颤,掩起满眼的惊愕。
这个人曾待他几番残酷,暴虐。但那都不及如今这一个清浅的吻来得沉痛。
啪嗒。
冰冷的眼泪落在他额上,没入发间,像是一场深冬的大雨似的将所有火光尽皆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