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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狱中火光幽微,将那隽秀的轮廓投在湿乎乎的石墙上。本就瘦削的轮廓更显清减,鸱目烁然。

楚歇笑了。

“不了,本座就喜欢看人哭。”

将身上墨色狐皮大氅拢了拢,往拐角处缓步走去。越往里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他手微微发抖,脚步也不免踉跄一下。

“掌印!”小狱卒惊呼。

越过拐角,那伤痕累累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映入眼帘。

楚歇迅速找到这间暗室中唯一的窗子,眼睛紧紧盯着那处,慢吞吞长呼几口气。

狱卒打开木门,楚歇低头进入。

身后狱卒要关门,楚歇立刻一扬手:“别关门。”

“唉。”他手碰着那一道道见血的伤口,像是一只豺狼怜惜着羔羊的伤口,嗔怪着:“你们下手也太狠了。”

目光落在那人晕死过去的面容上。

复而用力掐住他的下颚,将低垂的头掰得高高扬起。

冷然一声。

“泼醒。”

半桶冷水浇下,冰水溅上楚歇的鞋履。

“懂不懂规矩!”狱卒将倒水的狠狠一脚踢倒,赶忙脱了自己的外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楚歇擦鞋面,“掌印,新来的,笨手笨脚的。您看着给弄得……”

好大一只狗腿子。

“无妨。”

好在楚歇像是心情不错,还没等那狱卒将鞋面擦干净,便抬脚踩过水洼,走到那受刑人面前,看着对方睁开的双眼先是迷蒙,瞬间又变得锐利如鹰隼,恨不能用眼神将自己削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