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知道,答应去搏功名前程的霍西洲,究竟是下了怎样的决心。
她更知道了,为何在他还是一文不名的马奴之时,就有了侵吞山河移鼎换巢的壮志。
项家的后人身上流着反叛的血,绝不容许自身向李家的人臣服。每一个项家的人都如项昀一样,想要李姓皇帝的命,甚至不惜去飞蛾扑火。
燕攸宁无法理解这种悲壮,但也敬佩这种宁死不移的气节。
霍西洲俯身而下,薄唇与她花瓣般舒卷的樱唇近在咫尺,声如低回耳语:“阿胭现在知道了我是乱臣贼子,逆项之后,如果向周朝的皇帝告密揭发我,现在我带着这几千人在长安,是活不了的吧。”
他这问题,好似诱哄一样,答对了才有糖吃。
可燕攸宁却头皮发麻丝毫都不敢大意,被褥底下的小手,手指均已绞作了一团。
“霍西洲,”她咬牙道,“我不许你开这种玩笑,我已经没有家了,前世,也没有了国。我说了不破不立,既然家国都被打碎了,那就自己再造一个出来。”
霍西洲低头吻住了王妃香甜柔软的嘴唇,身体力行地告诉她,答对的后果。
燕攸宁晕乎乎地被卷进了另一段无休无止的风波里,犹如一条失去了方向的小舟,颠簸中四散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