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缓行, 在酣畅淋漓地发泄,将这些年的苦水一吐而尽之后,燕攸宁的身体愈发体力难支, 她朝旁靠住了霍西洲的肩膀。
而霍西洲也反拥住她, 觉得她身子颤动发冷,便拾起脚边堆叠的薄毯抖开给她罩落。
毛毯虽然薄, 但因为绒毛密实还是显得重了些,燕攸宁立刻有所感觉。面对此情此景, 她也不禁回忆了起来, 当年还在马场的时候, 他还是她身旁那个卑微而沉默、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马奴, 连为她盖一张这样的毯子都束手束脚不敢逾矩。
时如流水,一切大有不同。
燕攸宁会心而笑, 忍不住溢出了一声咳嗽。
咳了几下,嗓子却越来越痒了,又连连咳嗽了七八下。
霍西洲立刻俯下身来看她, 燕攸宁的小脸挂着苍白,蕴红的那双明丽的桃花眸春水滥滥, 宛若受伤的小麋鹿眼般莹澈而可怜。
“着了风寒了?”他开始自责, 他的专注和低级的意志力, 令她受了大难。
燕攸宁咳得眼泪汪汪, 分明一副受了大难的凄惨样子, 但嘴角却是往上扬的:“小事罢了, 今天还是开怀的, 早该这么做了。”
霍西洲心念浮动,道:“为何从前不做?”
燕攸宁幽幽笑道:“是因为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