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长渊王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燕昇其实没想到,霍西洲作为自己从前的家奴,现在居然肯如此卖自己颜面,倒是对霍西洲大有改观。现如今天子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硬朗,贵妃两年前怀胎又滑胎,更令天子身心俱疲,储位之争愈发激烈,斡旋于其间,没有人还能保持中立,搏一把,日后便是富贵顶峰。而从将女儿燕夜紫嫁给李苌的那一刻开始,夏国公府就已经站好了队伍,开弓已无回头箭,就算是一败涂地也只得如此走下去。
现如今东淄王李苌属于呼声最高的宗室子弟,东淄国地大物丰,百姓富盛,唯一的短板,就是目前李苌缺乏兵权。
没有兵权,就无法在激烈的斗争中始终占得上风。正巧,他的这个大女婿拥兵十万,军中威望鼎盛,若能说服他与东淄王联手,皇位自是犹如探囊取物。
富贵险中求,一旦举事成功,就算得封一字齐肩王也不在话下,想来霍西洲应该不至于拒绝这样的大好前程。
燕昇捋须含笑,“既人已齐全,不如先饮一杯,老夫敬重长渊王高义,率军救我西北,数度令深陷胡族围困的朝廷军幸免于难。”
燕昇既然都已这么说,作为女婿,霍西洲必须敬重老泰山,与之碰盏,随后女眷们亦举酒相碰。
“西洲自今以后便是我燕昇之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岳父对从前于你诸多磨砺之处,向你赔罪。”
燕昇笑眯眯的,一饮而尽。
霍西洲眸色不动,道:“既是磨砺,小婿何敢责怪。”于是也仰头将杯中烈酒饮尽。
唯独淳哥儿跟前的,是一碗鲜榨的果汁,他人小鬼大地学着大人模样,跟母亲和姊姊们一一碰杯,碰完了就喝了一半,接着又去动霍西洲的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