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还沉浸在自己并不知晓的那段过往之中,眸光沉暗复杂。
听到天子询问,他定了一下神,道:“臣遭逢暗算,醒来之际,人卡在山壁岩石与横木所形成的天然掎角缝隙间,大难未死。后逢一猎户相救,才侥幸逃生。至于林侯所带回的那具尸体,恕臣愚昧,并不知是谁。”
“哦,原是这样,其实林侯所带回的那具尸体,已不能算尸体,只剩下残肢骸骨……”
顿了一下,天子叹出一口气。
“只可惜永宁错以为那是你,抚尸痛哭,她的眼睛便是在那时哭瞎的。”
“……”霍西洲惊愕地看向天子,脱口而出,“什么?”
燕攸宁果真以为他死了,为他哭瞎了双眼?
真相令人难以置信。他对燕攸宁的记忆始终停留在那日红烛罗帐中,那张带着冷嘲,旁观着他的死亡的牡丹花面。他对她从来是爱恨交织,自以为放得下,其实从无一刻真正地放下,否则怎有此刻的心如刀绞?
心脏的搏动,换来一阵剧痛牵扯而出。
天子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你居然不信么?这两年,人人尽知永宁郡主对你有情,为你不惜反叛出家门,放弃了一切荣华。”
实话实说,天子当了多年的帝王,却都没有遇上一个痴情女子如长宁般对自己,算是憾事,对霍西洲也暗暗地有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