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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霍西洲倚柱而立, 目视许愿池旁香客来来往往,池中蹲着一只石雕玄武, 托着参天巨木, 树梢红绸披拂, 风中浮荡。

之前也曾经见她……在此处抛红绸, 她心中还在记挂那个亡夫吗?

眉心蓦然胀痛,霍西洲伸手揉眉心, 脑中不断有犹如吉光片羽的画面闪掣。画面里红烛喜筵、血色刀光,有素手玉碗琥珀酒,凤冠华裳烟罗帐。

“十年了, 你可好?”

“你难道忘了这是什么日子么?今晚本是你我成婚的,我再不是你的女主人, 今晚, 我是你的妻。”

“夫妻在大婚的这一天都要同饮合卺酒。”

“你弄得我疼……”

以为的共结连理, 原来是早有蓄谋。

期待的山盟海誓, 原来是谎言背叛。

最后的最后, 一碗毒酒入腹, 从红帐深处, 闪过图穷匕见的寒光。

“既已有毒酒,又何必多此一举,以此匕首杀我?”

他记得他问。

“双重保障而已。”

他也记得她冷硬地回。

之后, 堂堂长渊王,将性命交托于女子,在他的洞房之中毒发身亡。死后尸体被肢解,肉骨喂恶犬,该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