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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秋雯便首当其冲,被轻描淡写地赶出了国公府。

燕攸宁这边本来就只有两个贴身服侍的婢女,如此去了一个,便如同剪去一翼。

可惜她们不知道,这是正如燕攸宁所愿。

前世不济,死后也在炼狱人间游走了十年,对人心冷暖她看得也更为透彻些了。单说这两个丫头,秋雯机灵心思活泛,但意志不坚容易为外物所诱,不适跟着她区区庶女,绯衣老实持重,虽然手脚愚笨些,但却是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秋雯眼下脱离马场,有益无害,相比前世仅仅夺一个属于燕夜紫的东淄王妃,今生她所谋更大,秋雯会是一个极不安定的隐患。

夕阳薄野,长安城北群峰如簇,山前紫岚轻翕。一辆马车从城门穿过,奔向郊外硕大无朋的旷原,晚风阵阵,直吹拂着车上湘帘,璎珞相击,如好鸟脆鸣,时静时振。

马车停在了燕攸宁所居的葛兰苑,一名年逾三十发髻高挽的美妇人在左右婢女的搀扶下缓缓下车,上前拍门。

咚咚咚。

里头无人回应。

这是夏国公府的卫姨娘,绯衣跟着娘子从府里出来的,怎会不知这是娘子的生母,吓了大跳,立刻就爬起身赶去通风报信。

彼时娘子还没沐浴,也没卸妆,正巧赶着做了点糕点,正在装盘,绯衣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娘子的心意,知道这最后多半又进了霍西洲的肚子,不敢多问,只是禀道:“娘子,卫姨娘来了。”

燕攸宁装盘的手一停,脸上从淡漠清冷的神情里抽出了一丝嘲讽。末了,她指尖一压,将糕饼扣进食盒里锁住温度,抬眸,长睫微微向外一掀:“东西拿给霍西洲,我去迎卫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