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何东西,一旦被圈养就会变得脆弱娇气。

宁逾忍着胃里翻腾的不适感,忽然有些茫然。

他撑在池沿,缓缓转头,借着月色打量浴桶边沉睡的沈浮桥。

除了温柔,似乎没有任何一点符合他的配偶预期,而且那份温柔真假还有待观察。

病弱,沉闷,不解风情,来历不明……还顶着一张前世仇人的脸。

但他偏偏就是喜欢。

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他一定答不上来。

前世海底办学,有年轻的鲛人族老师讲到情之一字,是为无端一词,当时他不懂,只是冷着脸巡视,从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倒是万分贴切。

过了好一会儿,宁逾才淡淡地抬了抬唇角,望着沈浮桥,面色柔和了些。

他走过去,在沈浮桥身边坐下,将他的眉眼鼻唇静静地用目光描摹。

宁逾被自己的心跳吵得有些烦躁。

他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向前倾了倾,耳边长发便垂落到沈浮桥手背上,痒痒地扫过。

宁逾屏息凝视着眼前唇形好看的弧度,莫名觉得心口有些热,想要再近一步,却猛然僵在了原地。

他不合时宜地沈浮桥平日种种——衣服浣洗得很勤,卧室整洁不染尘埃,从来不会忘记给自己换水——猜想沈浮桥应当是有些洁癖。

但是他现在很脏。

宁逾喉间突然升起一股酸涩,抿紧了唇线闷闷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