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挽君嫁来林府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林方知的脾气?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一旁的七公主见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细声细气地说:“皇兄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无非就是说了沈衡两句,有必要让林家这样下不来台吗?

过了?自己欺压别人的时候确实不会觉得过了。

苏小千岁摆弄着那块“执法如山”的牌位,淡淡地道:“就是过了,他也得认。你方才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皇室子弟自幼锦衣玉食,读五经,览儒学,她旁的都不精通,偏生学会了宫里的欺善怕恶。

“你也闹腾够了,回宫去吧。”

苏月锦平日鲜少会说重话,这一句也并没有直接数落苏月华,但她心里明白得很,这是给她留着脸面呢,她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当下便匆匆俯身离开了。

不相干的人收拾得干净利落,苏月锦倒是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问沈衡:“你饿不饿?”他连夜赶了两天的路,水都没喝上一口。

沈衡不明所以地点头,怔怔地看到某千岁十分坦然地对林方知说:“那就传膳吧。”

教训了人家一顿,又面无愧色地在人家家里吃了顿饭的,放眼整个庆元朝,恐怕也就苏月锦能做得出来了。

自林府出来的时候,沈衡还拿着林夫人赔着笑脸硬塞在她手里的点心。

路过沈府门口时,她对他说:“我娘还没有回来,我得在府里等她。”

那上面还贴着官府的封条,她每次都是跳墙进去的。她刚想说“你要不要跳进去喝杯茶再走”,就听见刺啦刺啦两声脆响。

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月锦随手将撕下的封条丢在一边,回身问她:“我今晚睡哪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