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纪不小了,终是要找个本分的男子过日子的。

“我今日给小姐介绍的这位,是咱们上京出了名的富户,张百万张员外家的公子。他人憨厚,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富贵之相,沈小姐看了,必然会满意的。”

沈衡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相亲了,反正每次在来的路上,媒婆卢总会将对方夸得天花乱坠,但她“验货”之后,总免不了一阵神伤。

前些天,媒婆卢介绍了个书生,说是北靖二十二年的进士,学问极其渊博,人也长得清秀。

结果她去了一看,那人站起来还没她坐着高。沈衡本着一颗善良淳朴的心,说了两句:“您能够得着椅子吗?需不需要我找人抱您上去?”结果就惹得他拂袖而去,半点风度也无。

还有一次,媒婆卢介绍了个武馆的教头,听说是个能脚踩猛虎的壮汉。

她看了才知道,脚踩猛虎说的是他腿没瘸的时候。她还记得他拄着个拐棍,手持一只青瓷海碗当作见面礼送给她时,她几乎动用了全身力气才忍住没往那碗里丢上一枚铜钱。

沈衡被人退过婚,而且还是在花轿绕了半座城池之后,被原封不动抬了回来。

丞相嫡子的婚事,朝中但凡有些脸面的人都会参加,因此也都见证了她尊严扫地的样子。

这样被退回来的女子,有身份的官员不愿意再娶,没身份的官员不敢娶。二十出头的年纪,即便不找官宦子弟,也是不好嫁了。

这一次的富家公子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那一张被“富贵”充斥得没有一丝瘦肉的脸上“险象环生”,抱团的五官像是彰显着他们家的财运一般,纵横得四通八达。

落座之后,他上下打量着她,笑眯眯地说道:“听说你二十二岁了?我瞧着倒是不像,比我爹新纳的那个十六岁的水嫩丫头还要灵透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