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晚的声音温温和和、不紧不慢:“很多人都说,剑主编码只是灵剑的监护证明而已,只是用来限定剑主的监护职责。但生灵也对未成年犯罪法进行了法律限定,未成年犯罪还是层出不穷,用剑主编码监护,又可能让灵剑伤人事件不再发生?对灵剑来说,饮血、杀生,是本性。开锋的剑刃,就算它没有伤人的意思,人把手掌往它剑刃上按,它还能控制自己的剑刃不割伤人吗?”
裴星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僵硬地保持着假装出的悠闲,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应着:
可以的。怎么不可以?
所有的不可以,不是因为蠢,就是因为不够爱。
上上一世,他是杜家祖传灵剑的时候,他就为她成功地克制了每一次嗜血的渴望。
那个世界也灵气复苏很久了,法律法规很健全。杜家人嫌弃它开过锋,不愿意使用,一直将它锁在箱子里。
是她把它从暗无天日里解放出来的。
时隔二百多年,他还清楚地记得黑暗中忽然出现一丝光的瞬间,记得那双尚且稚嫩的手,是怎么略显吃力地将它从箱子里拿出来。
她脸蛋在他的剑鞘上蹭了一下,对它说:“宝贝儿,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所在箱子里了,走,跟我个签个契约。”
记忆跟现实交错,那时候她爽朗的笑声,跟眼前病弱的话语重叠。
“听说很多剑修为了方便工作,能自由地出入各个场合而不被留下痕迹,会给灵剑打上‘钝意’。但是,我一直觉得,灵剑跟剑主是相依为命、心灵相通的,那是另一个自己。如果我有灵剑,我一定舍不得打上‘钝意’,如果我愿意为他背负剑主编码,它肯定愿意为我克制杀意。”
钝意……裴星遥一阵恍惚,瞬间好像回到了被她抱着去玄管局灵器鉴定所那天。
他那时候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她说的契约是什么,直到剑主编码打在身上,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