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天到青楼的时候,他就已经置身在无间,整个人都像是行尸走肉。要对不喜欢的人曲意迎合,更要为了不挨打而不断地妥协。
旁人做一天活儿最期盼的就是在榻上美美地睡一觉,他却最厌恨床榻,厌恨床笫之间所有与人欲相关的事。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人活一世,能遇到一两个知己是幸事。”
容煜缓缓道了一句,人越大心境是越不一样的,但有一点没变,那就是愿意为所爱有所动作地冲动。如果他是俞伯牙,他不会为钟子期的死而摔琴,他会保护好,保护好那个懂他的人。如果非要死一个,他希望在安排好一切后,自己能在前方先行为所在在意的人探路。
“臣再为陛下弹一曲吧。”
“好。”
容煜愿意听这样的琴音,有情的东西他总是很喜欢。
畅音阁琴音不绝,直到深夜。
琵琶的声音不大,不足以惊扰旁人,但细微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
多情恐被无情误,多情幸与有情和。
有箫声入耳,带着相似的情意。
容煜在畅音阁留宿的事被史官们记在了册上。
这许多年来,在外人眼中容煜只宠幸过两个人,一个是从小养大的江逸白,另一个便从顾云处要来的苏音。
两个人看着是相仿的年纪,又是如出一辙的美人样貌,这让许多人也看到些希望。
也唯有容煜自己知道,流言为何会叫流言。
有时候耳听为虚,亲眼所见也很有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