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闻言,看了他一眼,道:“西云。”

“西云?”江逸白的眸子滞了一滞,道,“难怪……”

西云不比黎国,能住进三十里外已经很不错了。

容煜见他神色中略有落寞,又道:“人已经过了南岭,朕派人查清楚了,来的人不过十个,没带什么金贵东西,依旧是……当年送你的那几位。”

此话一出口,江逸白便明白了。那十个人是戚太后手下的人,当年来燕国借兵借着水土不服,可是好些天没露过面,也难怪容煜不待见他们。

容煜待使者一向亲和,今次如此怠慢,想来也还有其他用意。

“你猜猜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容煜问他。

江逸白不曾思量,浅浅勾了勾唇,无奈道:“若是臣没有猜错,是来接人的。臣在戚太后眼中,如同一件东西,有价值时便送出去,没有价值后便接回来,再找个人取而代之。”

“她确实是这个意思……”容煜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看着江逸白,“可朕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一件东西,也不该自称为臣,你该是西云的王。”

“王……”

江逸白在听到这个字时,忽觉封了许久的血脉又重新流淌起来。

容煜希望他成为西云的王。既然容煜希望,他便一定会。

“多谢陛下。”

谢他这句话,更谢容煜这个人。

十分平静的神情。

江逸白的眸子清澈到一定境界,看似无有欲望,实则全是野心。

他不是容煜,少年该有的伶俐与意气在身上是看不到的。这些原本该有的,大多藏在了深潭似的眸中。

小时候有多倔强的人,长大之后在旁人眼中便有多温顺。

西云的太子是个瘦弱的病秧子,唯有这一点,从始至终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