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入眼的只有鸿鸣馆郁郁葱葱的竹子,早已没有容煜的身影。
翌日一大早,前往西云的探子终于回朝。
容煜衣裳还没穿好就宣了人进殿来。
顾云一进内殿,便单腿跪在地上,道:“陛下,梁相说的不错,那西云确实是太后掌权。数年前西云王大婚,太后原定的人是自己亲侄女,谁知西云王一意孤行,非娶了自己中意的人。再后来王后产子,落下病,便一命呜呼了。”
容煜穿上靴子,垂眸看了顾云一眼,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只问道:“那西云王当初一心要娶的人,怎么如今护不住了?”
顾云闻言,抬眸看了看站在一边侍奉的银月。
银月会意,忙带着殿里的宫人退出了宣华殿。
顾云这才道:“爱人之心,人皆有之,护人之力,可不是谁都有的。那西云王非太后所生,在王后去了没多久也去了。只是诸多年来,为了安抚百姓,秘不发丧罢了。”
容煜闻言,拿着锦衣的手滞了一滞。不曾想那小小的一个西云皇城,境况竟是如此复杂。
他轻叹了口气,道:“怪不得那孩子,看起来心中颇多怨气,看来早已知晓此事。”
顾云唏嘘道:“打那小太子出生起,便被关在宫中的一间偏殿,除了祭祀从未出过大门。整个宫里,只有一位不得宠的皇子肯去探望,不过后来那位皇子也死了。戚太后大权在握,重用母家的人,想来朝中也没什么中用的人,此地颇多沃土,陛下不如……”
“不急于一时,那样好的地方,无论谁夺了去,都会像今日的西云一样,陷入囹圄。咱们不急。”
狼多肉少,西云是宝地,必然不止他们一国知晓。四下里虎视眈眈,燕国方安生了没几年,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他不愿耗兵力做这个出头鸟。
容煜说罢,脑海中又浮现起江逸白那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