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钦的面色沉了沉,片刻后松开了副驾驶车门的门把,转而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钻了进去。
男人坐稳后,车身动了。
红色玛莎拉蒂从b区出口出去,代驾的司机师傅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往后面瞄一眼,就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再把顾客得罪了。
……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后,窗外的夜景纷繁了许多。
车内,半醉半醒的向婉音偏着脑袋,将身边的晏钦上下一番打量,嘴角浮着笑。
片刻后,女人大大方方地将脑袋靠在了男人肩膀,两只手也自然而然地抱上了晏钦的胳膊,力道很松,略显随意。
在向婉音靠过来的那一刹,晏钦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他面上
并不显露心中的不快,只是被女人身上的酒味熏得皱了下眉。
晏钦想,这世上应该很难再找出一个如向婉音这样,夜夜酒不离口的女人了吧。
他越想,心里便越抵触。
是以晏钦不再想了,只当自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人,任凭向婉音一身酒肉俗气,也休想熏动他。
就在这时,靠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的向婉音开口了。
音色很软,又很欲,“别那么硬,放轻松。”
她指的是晏钦笔直的坐姿和僵硬的肢体,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他整个人都硬邦邦的,靠着硌人。
结果代驾的司机好像理解错了,手滑了一下,方向盘急转,直接撞向路边的花坛,差点就撞上了。
代驾猛踩刹车那一下,向婉音毫无防备地向前磕去。旁边的晏钦自然也没能幸免,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要比醉了酒的向婉音要坐得稳当些。
就在向婉音的身体往前倾去时,晏钦下意识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探到了女人前额,第一反应是护住她的头。
于是向婉音的额头磕在了男人温热的掌心,不疼,很暖。
红色玛莎拉蒂紧贴着花坛停放着,代驾的司机正一个劲地给向婉音道歉,希望她不要投诉他。
晏钦以为,主要还是因为向婉音刚才说的话让代驾司机误会了,这才导致了这场意外的发生。
但以向婉音的品性,她或许不会考虑这些。
晏钦已经在心里为那位代驾点蜡默哀了,结果旁边响起向婉音低迷磁性的声音,依旧慵懒:“下车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放心,不会投诉你。”
女人话落,晏钦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代驾一阵感激,麻溜下车,去尾箱取了自己的代步车,又麻溜离开。
向婉音往旁边挪了一些,将脑袋靠在车窗上,呼吸声很浅,跟晏钦说话时声音也很轻:“我记得你有驾照。”
晏钦明白了她的意思,自觉下车,去了驾驶座。
几分钟后,玛莎拉蒂回到了主路。
驾驶座的晏钦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向婉音,低声问:“婉音姐,真的不用追责吗?”
“嗯。”女人懒声回,靠着车窗,轻皱着眉,似有些难受。
默了一阵,向婉音压下了胃里那股翻涌感,她掀开眼帘,朦朦胧胧往驾驶座看了一眼,补了一句:“世人都不容易。”
这种话,她清醒时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她这个人在清醒状态下很难共情别人,心理医生说,她这是感情受创后留下的后遗症。
心病,吃药也治不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