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算是最好的状态。她睡着,不在吵闹,不在发疯,不在说着胡话。

在谢汝的记忆里,记事以来,她娘便在这里。听说她娘回到侯府没多久就疯了,那时她才一岁多。

谢汝摸向自己颈后的位置,那里有一块红色的疤痕。父亲说那不是胎记,而是她娘发疯时用指甲扣掉了她的一块肉。

从那之后,她便被接到了老侯夫人身边养着,而她娘被关在了这个荒芜的小院里。

谢汝从很小便开始读医书,知道她娘除了疯病,还有些旧疾,好在未伤及根本,靠着药吊着,也能活着。

“你带着我回来,可想到今日了?”谢汝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

“我走了。”

燕过留痕,风过留声,而她留下了一盒可能没人会吃的糕点。

那是谢汝最喜欢的糕点。

除了糕点,谢汝不知道还能留下什么,来代表自己来过。

或许她醒了以后,看到糕点,会高兴些。

沈长寄忙完一天的事情,从呈讯司出来时,已过了亥时。

这么晚了,她应该早已睡下了。

沈长寄回府换了身常服,又来到了广宁侯府的门外。身形矫健地从府邸后门翻墙而入,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

在沈府时,每晚都要去看一眼她才能安心,已经养成了睡前习惯。见她安睡,他也能睡的好些。

昨日才刚分别,今夜便已思念入骨。看一眼,只一眼便走。

男人从房顶上跳下,落地无声,转身时,对上了一双澄澈透亮的润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