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筝过来搀她,“已过子时了。”

谢汝点点头。

过了子时……

他叫她今夜离开,却不曾想她一耽搁便到了“明日”了。

子时……

不对!

谢汝猛地驻足,“日子呢?初几了?!”

平筝“啊”了声,有些懊恼,她也险些忘了,怪道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姑娘“今夜”走,她该早些催促的,这下坏了。

“说话!”

“初、初七……”

谢汝将平筝推开,拄着木杖,掉头便往书房而去。

初七,每月发作心疾之日,怪不得一直催她快些离开。

谢汝暗暗咬牙,他此刻定难受极了。

这个沈大人,坏透了。

与此同时,西戎。

已是深夜,万籁俱静。

塞外的夜晚温度很低,即便是七月初,到了晚上,苍凉的风哀嚎着,卷起黄沙,扬到空中,叫人迷了眼睛。

充满异域风情的帐篷内,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身穿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弯刀,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跪在帐中。

帐中烧着暖炉,还燃着安神的香料,壮汉没待片刻便开始流汗。

“先生,暗桩已损两处,余下已命他们潜伏,无令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