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飞琼看清她人影的瞬间,也看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剑意。
若有旁人在侧,会觉得温飞琼有那么一瞬间曾彻底消散,直到此刻才又重新出现。
温飞琼剑走偏锋,冒险求进,手中剑光展动,一瞬之间,数十道剑影凝成一线,重重撞在周围绵密如长河的光幕之上。
寒山掌门手中的剑势依旧浩瀚无尽,似乎未受对手影响,但温飞琼感到原先被真气隔绝的碎雪重新拂在了自己的衣衫上,精神为之一振,仿佛一道新鲜的凉风吹进了沉闷的箱子当中。
剑气纵横,云海涌动,积雪被剑风带起,隐隐有了暴雪之势。
孟瑾棠心中并没有杀意,但对于温飞琼来说,却比他以往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都更为凶险。
——自己心境已然臻至圆满,每一剑递出,那种强烈浓郁的情绪,就似传递出了一分。
这对他而言,是毫无遗憾的一战。
剑光明灭闪烁,短剑连续生出数十种变化,向着剑幕中心急速突进,直到最后,温飞琼手中的短剑,终于架在了碧水驰之上。
弹指间,短剑已被震开,碧水驰行云流水般刺出,准确地抵在了温飞琼的心口,在触及对方衣衫的刹那,剑身上沛然莫之可御的巨力如潮水般退去,瞬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那种锋锐的剑气,仍旧透入了维摩城少主的白衣。
一滴血从碧水驰上轻轻飘下,一朵血做的花,静静绽开在白色的积雪之中。
孟瑾棠一剑刺出时,与温飞琼相隔不过三尺,但她收剑时,已在十丈之外。
温飞琼半跪在雪中,以剑拄地,剑气牵动伤处,忍不住低低咳了两声——掖州王的功力虽然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却依旧在他心口处留下了一点细小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