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姨陆叔,你们都别忙活了,我之所以这么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二老说。”
刘静发现他一会坐下?,说一句话又站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很紧张,又很怯懦,一副犯了什么大错的样子。
而且大冬天的,他这一身白衬衫黑西装的,过分正式的穿着,怎么看着那么像是要去结婚的呢?
他说得郑重其事,刘静和陆清河互换了下?眼神,知道他八成是为了陆绵来的。
对此,刘静似乎也?早有了心里准备,也?不多说什么,在陈央面前坐下?来,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迟早得来。”
正在此时,水烧开了,陆清河赶紧去泡了杯茶,塞到陈央手里:“来,暖暖手。”
陈央又一下?站了起来,甚至要弯腰鞠躬了:“谢谢陆叔。”
刘静太后老佛爷似的靠在沙发里,不动声色地观察陈央进屋后一系列的表现,砸吧着嘴,终于看出了某些端倪。
为了应证自己的猜测,她视线假装不经意地朝陈央脖子上扫了扫。
这一扫,不得了!
这傻小子,怕也?是第一次经历那种事,知道脖子上的印子难为情,衣领能盖住的就盖得严实,盖不住的,居然都贴上了创口贴。
“……”
这不更加欲盖弥彰么。
刘静抚额,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有点想笑,又有点难过惆怅。
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
算了算了,她也懒得瞎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想通这一点,她抬头看着陈央,突然开门见山,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陆绵昨晚在你那儿过夜的?”
陈央:“!!!”
她实在问得太突然了,陈央差一点没拿稳手里的杯子。
然后几乎是哆嗦着把茶杯又放回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才胆怯地瞟了一眼刘静,迟疑地点了下?头:“……是。”
刘静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又问:“你们睡一起?”
“…………”
陈央沉默了三秒,涨红了脸,又羞愧,又难为情,还有点害怕,站在那里把头放得很低,再次点了下?头:“是!”
他这幅犯罪认错的样子,居然和陆
绵小时候有点像。
八成是见得多了,有样学样。
刘静作为过来人,已经猜出来个大概了,闲适地往沙发后面靠,语气不温不火地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央又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就在刘静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转身,弯腰把沙发上的背包抱起来,拉开拉链,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一一摆开放在茶几上。
然后按照顺序一个个介绍:“这是我个人卡近半年来的流水,二老可以看一下?,每月进账金额几乎都没下?过六位数。”
“我在国外有两套房,上次回去已经脱手了一套,另一套我爸妈在住着,这是房子资料,现在我打算在国内安定下?来,所以最近也?在关注本市的一些好楼盘,等看到合适的,第一时间全款付清……”
他说了很多,刘静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中间几次陆清河想说些什么,都被她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见此情景,陈央越说越没底气,说到最后一项,他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是我这几年写的几本书。”
他很不自信地拍了拍那堆成一摞的书,紧张地舔了下?唇说:“这也?是我目前所有的经济来源,我成绩还算不错,差不多每一本都签了影视版权,其他动漫游戏的版权也?都陆续在签……”
说到这儿,似乎又怕刘静担忧其他的,又立刻说道:“我现在还年轻,脑子里故事也?多,应该还能写很久,我不会偷懒,会不停的写?下?去,就算陆绵不想再工作了,我也?能养她到老的!”
揭完自己全部家当,刘静还是无动于衷的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安静的,高深莫测的盯着他。
陈央微喘着气,咽了咽嗓子,一咬牙,这次直视着刘静说:“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确实,即使我的病治好了,我依然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会不会还是个短命鬼……”
“傻孩子,大清早说什么胡话呢?”陆清河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这次刘静没再拦着。
陈央不管不顾了,情绪激动而迫切的表示:“我只能说,在没有喜欢她之前,我从没在意过要不要做手术,能活多久,直到喜欢上陆绵之后,我仿佛才有了知觉,
才渴望生命,发了疯的想活着。”
“我是不能保证一定会跟她白头偕老,但是我可以拿命保证的是,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停止爱她!”
说到后来,他眼眶通红,眼里有股隐隐的热意往上涌,他强压下?哽咽的冲动,突然在刘静和陆清河面前跪了下?来,诚恳而铿锵的表示:“陆绵我是娶定了,我恳求二老,能放心的把她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