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胸吗?”
太锋利,太残忍的三个字。
陆绵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瞬间就滚下来了。
陈思远靠着墙,始终低着头,仿若自言自语般回答:“心脏手术啊,怎么可能不开胸?”
尾音抖得支离破碎,年过四十的男人,言语中抑制不住,带着罕见的哭腔。
而?这一刻,赵明惠直接就哭出了声,情绪一下失控,朝他扑了过去,撕扯扭打,声嘶力竭地抱怨:“那你还让他做手术,你到底有多狠心,你知道那有多疼吗?你就知道他一定能撑得过来吗?”
“万一呢,万一呢?你能还我一个萌萌吗?”
刘静和陆清河一看都打起来了,立刻手忙脚乱的拉架劝和,一时拉拉扯扯,扭作一团。
不管赵明惠如何捶打抓挠,陈思远自始至终都没闪躲阻挡一下,也不还手,沉默无声地忍受所有。
他们中有一个人钻进了死胡同,执拗固执,找不到出路,那必须得由另一个人清醒的人把她拽回来,哪怕以后被她怨恨,这件事也必须去做。
等到赵明惠撒完了气,筋疲力尽了,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的时候,他幡然醒悟,才猛地伸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我能怎么办呢?”
他无奈的叹息,喃喃而?泣:“付生说他已经出现了肺动脉高压,如果情况再严重,可能就要失去手术的机会,那时候要想治愈,就只能心肺移植了。”
赵明惠无声啜泣,刘静陆清河也听得十分揪心,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陈思远点头,脸上浮现无尽的颓废沮丧:“可是央央得的这种心脏病又十分复杂,他自身还没有接受根治手术的条件,所以付生说要先做姑息手术,促进原来发育不完善的结构生长发育,可以说,这是一个为根治手术创造条件的预备手术。”
刘静听得有点懵,但陆清河懂了:“也就是说,即便今天这次手术成功了,央央也不是就此痊愈,还得再做一次?”
陆清河话音刚落,赵明惠被他这话又狠狠刺激到了,猛地又扑腾起来,一把封住陈思远的衣领,瞪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般怨恨。
“陈思远,你要再有朝我儿子胸口上动刀子的想法,我不会饶了你!”
说着几个人又吵吵嚷嚷纠打起来。
陆绵早已躲得远远的,那些让人害怕的话,剜心的话,她不听不问,好像离得远了,听不清了,这些残酷的现实就与陈央无关,与她也无关。
他们还是开开心心,简单单纯的两个人。
明天太阳升起来,他们还能手拉手,屁颠屁颠的一起去上学。
磨砂的玻璃门终于自动朝两边分开,陈付生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后,揭开脸上的医用口罩。
情绪失控的大人们乱作一团,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陈付生一开门,看到外面的情景也有一刻愣住,下一秒,他的衣袖被人拽住晃了下:“二叔,手术……成功了吗?”
少女红肿着一双眼,脸颊上还贴着白晃晃的纱布,一张小脸上泪痕与泥灰斑驳交错,人看起来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她极度紧张忐忑地盯着陈付生,一眼都不敢眨,连呼吸也仿佛暂时停止,定定等着他回?答。
陈付生也看着她。
等了两秒,然后微笑?,点头:“成功了。”
“——呼!”
像条干涸了很久就快濒死的鱼,突然被好心人放回了水里。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却很反常的,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仰头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萌萌没死,萌萌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所以你们不要放弃我啊!!
在此我还想抱怨一句:绵妈的做法就是我亲妈的真实写照,小时候和人打架,每次当着人家家长的面就狠抽我,把人家应付了之后,仿佛又换了一重人格,非常心疼的问我疼不疼。
我:“……”
人家打的不疼,你打的特么疼死我了(笑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