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初又扬起手,被他一把握住,他大声说道:“他们不在了!但是我在——”
“你闭嘴!”她用力的抽手,抽不动,一股陌生而疯狂的情绪搅动着,冲上来控制了大脑,“你闭嘴!闭嘴!”
何谨修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她,紧紧地皱眉,担忧地提起心,她根本不肯接受现实,比他想像中的顽固得多。
他果断地夺走眼镜,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他赞助了上千万费用才得到的一副眼镜,在他脚下变成了残骸。
“不在了,阿念,”他抬起脸,平静地说,“但是我在你身边,你现在可以打我,可以做任何你想发泄的事,你要陪着你去把地球毁灭了都行……现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韩念初怔怔地望着他,眼睛就像石膏雕像的双目,灰败无光,没有一丁点神采。
她的身体在他眼前跌落,在他还没回神过来接住,她萎顿在地板上。
他们不在了。
不在这套房子里。
也早就离开她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才十二岁。
她在台上弹奏结束,雷鸣般的掌声里,她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那个空着的位子,掌声渐渐弱了,停了,那个位子还空着。
老师只好带她下台,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颁奖时她又被老师带上台,接过鲜花和证书,她心里还高兴地想,又有一顿披萨了。
她被拉着跟各种各样的人合影,妈妈却没有出现。
她跟老师在建筑外的台阶上坐着,天气越来越热,老师买了棒冰。
咬着棒冰,她不时朝马路上张望,下车的每个人她都以为是妈妈,却都不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