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早上,女儿也许站在客厅,妈妈一边拽着她的头发给她系上皮筋,而她的脑袋总是晃来晃去,还大声朝书房喊着:“爸爸!爸爸!快点,要走啦!”
父亲立刻放下铅笔,转动椅子,绕过书桌走到客厅,一定会夸她漂亮。妈妈终于替不老实的她扎好皮筋,还生气地顺手拍了她一下,就牵起她的手,一家三口走出去——
再也没回来过。
他难过得几乎站不稳,用几近暴力的方式克制,紧咬着牙齿,用力地揉脸,却摸到一把冰凉的泪水。
许久,久到他感觉腿麻了,才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拉开虚掩的门,抬头对外面挤在走廊上的十几个穿工装的人说道:“你们可以进了。”
他刚要侧身让路,却又堵在门口,嘱咐道:“你们修复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能不挪动的东西不要挪动,必须要挪动的,一定要做好标志,放回原位。”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说道:“我们知道,您放一万个心。”
何谨修这才侧身让他们通过。
到了楼下,一阵凉风吹来,他的脸紧绷得发疼,跟迎过来的保安交待几句后,他转身朝后面的树林走去。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林中响起。
他立刻接起来,那熟悉的冷漠声音响起,“你去哪里了?”
“回家来取个东西。”
“下班前你不会回公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