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了车过来,他先把包扔车上,才又回到包房。
一推开那纸糊的门,他惊得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所有人都挤到房间的角落里,韩念初趴在桌边,像一头极度紧张又警惕的野兽,四周都扔着碎冰、刺身、海藻……酱油瓶倒了,她胸前的白衬衫染了一大片赤褐色。
陈以正蹲在她身后,一脸无措。
“小韩!”刘铭喊了一声,伸手去扶她,刚碰到她的衣服,一盘烤牛舌扣到他头上。
何谨修顾不上脱鞋,几步跨过去,“怎么回事?”却还是没来得及,韩念初又倒在铺着海藻刺身和碎冰的榻榻米上。
刘铭摘着头发上的牛舌,无语地道:“她醉得坐不稳,还偏要坐着,摔了好几次,谁也不让扶,连陈以正都被她扔了一脸冰。”
陈以正附和地连连点头,神色很是受伤。
何谨修却似呆住了,像尊木雕,半晌才又问道:“谁都不让扶?”
刘铭以为他是质疑,不禁大吐苦水,“岂止是不让扶啊,一个指头都不让人碰,谁挨到她,就发疯——”
何谨修忽然就蹲在了韩念初身旁,徒手将碎冰,海藻,刺身都一一拨开,直到她身畔都干干净净了,才去清理沾在她衣服上的食物。
他的手还没接触到进韩念初,就有人万分紧张地喊:“何总小心!”
何谨修仿佛没听到,取下沾在她衣服上的紫苏叶,迷迭香,寿司饭粒也一粒一粒地摘了下来。
众人摒息地望着他。
细心的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同,眉目间不若往常的冷峻疏离,却是沉默,温存,一心一意地珍视着那个醉得人事不知的女人。
小曲嫉妒得泪花直打转。
直到何谨修将韩念初的衣服也清理干净,她除了呼吸以外,动也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