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缕细细的乌发垂落在他的额侧。就那么一缕乱发,像按住笔头,在庄严的名画上扯拽出的一道败笔,破坏了画的完整,却横生出一丝意趣。

韩念初虔诚地欣赏他的脸型和五官,就像在欣赏博物馆的藏品一般。

“看够了?”他问。

韩念初不知如何作答。

他却又是一声轻笑,“要是看我够了,就分神看看路。”

韩念初经他提醒,才发现已经开了分叉的小路上,两旁都是茂盛的甘蔗林,便朝右一指,“走那边,一直往前开,看到一栋红漆门的二层楼就是。”

他的方向盘朝右打,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新房子的一个大房间。”

“就这样?”

“我暂时只能做到这样。”韩念初说着,又提醒他,“您带了律师函吧,二叔?”

何律师的眼皮颤了一下。

“没有。”

韩念初不解地转过头,询问他,“那我们——”

何律师轻轻抬了下眼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律师函起不到任何效用。乡巴佬看得懂律师函?他们有法律意识?有法律意识还会这么张狂地侵占别人财物?”

他说得有道理。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何律师的嘴角轻扬,突然转过脸来看她,“没人告诉过你,有律师在场,你不用开口说一个字?”

韩念初乖觉地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