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团漆黑,韩念初头一次陷入恐惧当中。

“你要干什么?”她忍着痛喊道。

“让你也尝尝,在绝望中等死的滋味。”

苏锦刻意将声音压得低哑,尖利的余音却仿佛刮着嗓子,像锐利的刀器划开布条,令韩念初不由得浑身战栗。

她说完,韩念初被她一脚踩倒在地。

她感到一股剐心的剧痛,眼睁睁看到胸口的箭头被苏锦凶残地拔出。

躺在地上,她的身体猛烈地抽搐。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她适应了剧痛,缓缓张开眼睛,望着上方黑得密不透风的天穹,隐约有几点稀疏惨淡的星光。

“谁告诉你的?”她问。

“你丈夫,”苏锦说,“谨修发生车祸那天,你刚好经过,却没有救他。”

韩念初如死灰一般的寂静,温热的血自胸口的窟隆汩汩流出,又被冷风灌进来,她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这件事,她只告诉过江临远。

她的人生中,少之又少地想起那件事。

七年前,在叔叔家附近那条狭窄的道路上,她目睹了那场车祸。

红色的重型大卡撞上银色宾利,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银色宾利的车头被撞毁,引擎盖冒起一阵薄烟。红色重卡倒车,“隆隆”地加速逃走。

她的电瓶车离宾利只有两三米远,驾驶座上的人满头满脸是血,车轮旁边铺着一层白色的玻璃碎粒。

他抬起眼皮,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期盼和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