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晏宁如此关心着,眼眶已然无法阻止泪水了。

谢晏宁复又低下首去,耐心地将陆怀鸩面上的泪水吻干了,而后才久违地覆上了陆怀鸩的唇瓣。

陆怀鸩在接吻中尝到了苦涩,但这苦涩转瞬便化作了甜蜜。

假若谢晏宁清醒后,能这样亲吻他该有多好?

但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谢晏宁清醒后,只会这样亲吻于琬琰。

他明知不应该,但心口还是升起了一把妒火,直欲将深藏于谢晏宁脑中的于琬琰烧得一干二净。

谢晏宁便该当不识得于琬琰,谢晏宁与于琬琰便该当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最好连擦肩而过都不曾,谢晏宁便该当只关心他一人,只凝视着他一人,只与他接吻,只与他……只与他云雨。

至此,他终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其实心悦于谢晏宁,他之所以会觊觎谢晏宁,便是因为他心悦于谢晏宁。

他从未心悦过任何人,才会迟钝至斯。

可他却希望自己再迟钝些,这一生一世都不要意识到这个事实才好。

谢晏宁是他的师尊,是他的主子,他不能以下犯上,这在渡佛书院是千刀万剐之重罪。

但他的唇齿却不听使唤,甚至趁着谢晏宁神志不清而落井下石:“师尊,你可否对弟子说你心悦于弟子?”

“心悦?”谢晏宁茫然地望着陆怀鸩。

陆怀鸩诱哄道:“对,心悦,你心悦于弟子——你心悦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