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上粘腻的糖液不久便不见了大半,明明身处于庖厨当中,陆怀鸩竟错觉得此地只他与谢晏宁俩人。
谢晏宁修为深厚,吐息清浅,可那吐息打在他耳侧,却逼得他的耳蜗轰轰作响。
他欲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遂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尊。”
自十一岁那年被谢晏宁收作入门弟子后,他便唤谢晏宁为师尊,当时他以为这仅是一个称呼罢了,但现下一唤出这两字,他却忽觉自己吃了满山满谷的饴糖,不然为何心口会这般甜?
“师尊。”他又唤了一声,由于突然被谢晏宁触及了指缝,尾音微颤。
谢晏宁仅仅是单纯地在为他清洗指缝间残余的糖液而已,他却觉得那薄薄的一层肌肤烫得惊人。
“怀鸩。”谢晏宁闻得陆怀鸩唤自己,便也唤了陆怀鸩一声,又问道,“出何事了?”
“无事。”嫣红悄悄地爬上了陆怀鸩的耳根,使得原就容貌姝丽的陆怀鸩直逼天上明月,惑人心弦。
谢晏宁又舀了一瓢水为陆怀鸩冲洗了,才拿了锦帕出来,将陆怀鸩的五指拭干了。
生前,在孤儿院之时,他常常帮年幼的孩子洗手,因而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但眼前的陆怀鸩却是满面的受宠若惊。
他笑了笑,将自己的双手也擦干后,才抬手抚过陆怀鸩的眉眼。
陆怀鸩的眼帘下意识地张阖着,一双浓密的羽睫蹭在了他的指腹上,催生了些微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