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上双目,片晌后才用皂角清洗。

洗罢后,他擦干身体,穿上亵衣亵裤,趿着鞋履,到了床榻边。

这房间内仅有一张床榻,不足以让两名成年男子平躺。

谢晏宁并未令他不许上床榻,但他清楚,自己并无资格与谢晏宁共眠,遂只深深地望了谢晏宁一眼,便又请小二哥送了一张软榻上。

他将软榻放于离床榻最远处,软榻自然不及床榻舒适,他辗转反侧了一番,直至月上中天,才勉强睡了过去。

睡醒后,他先去探望了方泠娘,见方泠娘兀自昏睡着,便往山神庙去了。

老妪、秀才以及女童正分着烤饼,一听得动静,遂齐齐地抬起首来。

女童尚小,并无人对她解释过事情的经过,但她记得是陆怀鸩将她从米缸中抱出来的,立刻开心地冲着陆怀鸩张开了双臂。

陆怀鸩撤去结界,将女童抱入怀中。

秀才紧张地问道:“蜘蛛精如何了?”

陆怀鸩答道:“蜘蛛精已死,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秀才闻言,紧绷的皮肉一松,继而哀恸地道:“关于今后如何,我尚无打算,但我知晓我必须马上回村中将我的母亲与妻子葬下。”

陆怀鸩叹息着道:“我师尊已将死去的村民全数葬下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由于老妪、秀才脚程太慢,恐怕直至日暮都到不了坟冢前,因此,陆怀鸩令女童坐于他后颈上,而后左手提着老妪,右手提着秀才,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