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阖上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此人是平王世子,惹不起,这才平复了心绪,语气彬彬有礼:“怎么,世子殿下是要要害我吗?”他话中带笑,尽力维持自己的形象。
荀弈没想到他还这样淡定,诧异地扬眉,却没再就此发作,只是干脆地答道:“不是。”
“那还请世子将原因说个明了。”傅宁隔着纱帐问他,心内却有些烦了。他才来到京城第二天,已经被这人莫名其妙找了两回麻烦,这次又不知原因的在他车上睡着,被他弄回了家,醒来还听不到两句人话,真是泥菩萨都架不住他这么折腾。
荀弈等了又等,没等到他再说些什么,失望地叹了口气,撩开帐子露出一丝缝隙,让外头的日光照了进来:“我要掀开帐子,外头的光太亮,所以才叫你闭上眼睛。”
他如此正经解释,傅宁虽然有点烦他,但看着那一缕打在薄被上的暖光,也知他所言不假。正觉得此人勉强算可以沟通时,荀弈却忽然将缝隙掀得大了些,隔着纱帐看向傅宁,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容:“够明了了吗?”
傅宁:
幼时抢灯笼的身影和眼前人骤然重合,傅宁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火,拿起枕头摔向他:“不够!”
站在门外的侍从们听着里面一声巨响,吓了一跳,一叠声问“世子殿下”,屋内的动静却忽然停下了,片刻后荀弈冷淡的声音传来:“没事,我不小心把凳子碰倒了,你们不必管,都到院子外站着罢。”
侍从们虽然狐疑,但又不敢违抗世子的命令,便都走到了外头。
屋内,傅宁看着荀弈将踢翻的凳子扶好,克制地笑了一声:“失手了,世子殿下莫怪。”他一面道歉,心内却一面哀叹:怎么就忽然控制不住自己,想着去打荀弈呢?
荀弈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看着傅宁:“可算是有点脾气了。”
傅宁:
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面对荀弈,便侧过头不看这人:“世子殿下这话含义太深,在下不太懂。”
荀弈没在意他话中软刺,靠着桌边坐下,斟了杯茶慢悠悠道:“这脾气发的还不够大,可见是不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