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乐水问:“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劝外公手术。”宋含章说着看他一眼,淳乐水点头表示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
如果淳乐水今晚没有拉开门叫住他,宋含章只会一个人彻夜难眠地想着这件事,所有的担心紧张和害怕都只能自己承受,而且他也不敢猝然告诉外公自己知道然后劝他去做手术,外公有多固执没人比他清楚,要是他强烈拒绝并且情绪激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宋含章非常害怕失去外公,所以他也不敢去深想,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有了一个可以分担的人,即使这个人是淳乐水他也下意识地流露出了真实情绪。
宋含章垂首看着脚下:“但是我挺害怕的。”
说完他嘲讽地勾起嘴角,准备等待淳乐水心里鄙视的声音。
但他等了半晌,只等来一句我也是。
宋含章诧异抬头,淳乐水坐在床边,视线落在床头的花瓶上,里面插着几朵开得正好的鲜花,是他下午回来之后在外公花园里挑挑拣拣切取下来的。
两人收回目光时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陷入沉默。
一直到宋含章从淳乐水房间出去,两人都没再说话。
门被带上之后,淳乐水才看到宋含章忘在他房间的风衣,他自然懒得给他送过去,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做手术的事情,别说是外公,其实就连他们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手术失败怎么办?如果外公无法渡过危险期怎么办?
这一切都像一块巨石阴沉沉压在心口,让人喘不上气。
淳乐水一晚上睡睡醒醒,一直都没睡踏实,很早就醒了,外面的天都还是黑的,一看时间才五点钟。
反正也睡不着,淳乐水便下了楼,看到厨房灯亮着便踩着拖鞋走过去:“徐姨,您怎么这么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然后他就和厨房里打咖啡的宋含章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