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戚匪夜不知想到哪儿去了,突然表情冷淡了几分,“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吧,不然你不会时时刻刻想起他。”
“哪儿时时刻刻想起他了,他其实也谈不上是朋友,就是对我有恩的人。”
戚匪夜眸光微转,“你想起他什么?”
唐渚想起刚刚的回忆,心里一乐,直接道:“我想起他第一次吃糖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糖,居然从我手里接过去没撕掉糖纸就一口塞进嘴里,他就那样把糖和纸一起放在嘴里嚼,还努力笑着跟我说很好吃,当时他的样子可蠢了。”
见唐渚笑得差点噎住,戚匪夜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拍一边说着:“嗯,听上去那人的确很蠢,居然不会吃糖。”
“其实当时我除了觉得很好笑,更多的是很心疼。”
“心疼他?”
“嗯。”
唐渚端详着阳光下的糖葫芦,外面一层红红的糖汁包裹着里面酸甜可口的山楂,这真的是小吃中的美味,但是那个孩子却没吃过这种美味。
一百年了,他虽对那个孩子面容记不清了,但是当时看着他的感觉还在。
时间能消磨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就连故人也可能随着时间不在了,但是唯独曾经真切存在过的感觉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消失而消失的。
“他的笑容告诉我,嘴里那块糖是迄今为止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轻声说着,嘴角处的笑容如白雪初融后绽放的花蕊。